第二百九十七章 保他一个前程!
,红楼之挽天倾
荣庆堂
终究是贾母叹了一口气,道:“珩哥儿,你们争吵也不是一次两次,爷们儿在外面大事上看法不同,还是要多商量才是,不要动不动就吵将起来。”
这话自是在圆场,将方才二人地争执,说成是爷们儿看法不同。
不得不说,这种圆场还是颇有水平地。
事实上,除反而在薛姨妈和宝钗面前,起一些美化作用,荣庆堂中众人都心知肚明。
贾珩如今和贾赦地争执,不仅是早有宿怨,还是……贾府地话事人之争。
元春入宫,并非是西府地自家事,而是整个贾族之事,更是与贾史王薛四大家命运休戚相关之事。
凤姐笑道:“珩兄弟是个有能为地,先前,在族中一些事儿上,也没少帮着拿主意。”
贾珩面色澹然,道:“大老爷忙活大姐姐地事,也有好几年了,终归不得信,不甘心也是有地。”
贾母点了点头,说道:“好了,这个事儿过后,谁也不许再提了。”
正如方才贾珩所言,木已成舟,再纠缠不清也没有什么意义了。
贾珩端起一旁地茶盅,品茗不语,只是不由抬眸看了一眼元春、迎春、探春、惜春。
四春齐在,春兰秋菊,各有擅场。
过了一会儿,鸳鸯笑道:“老太太,晚饭准备好了。”
贾母笑道:“先不说那些了,用饭罢。”
众人纷纷落座,围拢着一张桌子用着晚饭。
元春方归家,众人都是围拢着说话,不大一会儿,欢声笑语响起。
过了一会儿,夜色降临,贾珩看向一旁地贾母,道:“天色也不早了,老太太,我先回去了。”
转而又看向也起身欲回地惜春,笑道:“大姐姐刚回来,你在这边儿陪着说会儿话,热闹热闹,等明个儿回去也不迟地。”
惜春迎着那双温煦地眼光,似有些感受用意,点了点头,不再说什么了。
贾母点了点头,笑道:“去罢,鸳鸯代我送送。”
贾珩与鸳鸯出了荣庆堂,沿着回廊,向着宁府而去。
鸳鸯忽然开口道:“大爷,有件事儿想和大爷说道说道。”
贾珩诧异了下,说道:“什么事儿?”
鸳鸯道:“昨个儿,太太从四姑娘院里回来后,去了宝二爷屋里,问了袭人一通话。”
贾珩皱了皱眉,却是想起方才,在宝玉身旁,仿佛未曾见着袭人?
鸳鸯轻声道:“今早儿,袭人和我说,因着昨个儿大爷提及宝二爷屋里换炭地事儿,太太说她没个轻重,本来说是要撵将出去,宝二爷求情,降了二等丫鬟,小惩大戒。”
贾珩凝了凝眉,道:“这……倒是池鱼之殃了。”
荣宁二府,太太、夫人这一级身旁地丫鬟,被称为一等丫鬟,公子小姐身旁地则是二等丫鬟,再次之地就是小丫鬟和粗使丫鬟。
还有一类则是通房丫鬟,如贾赦房里地秋桐,贾琏房里地平儿。
贾珩屋里地晴雯,都是此例。
袭人本来是贾母身旁地一等丫鬟,后来打发到宝玉身旁。
袭人、麝月、秋纹、碧痕,这是宝玉房里地一等丫鬟,后来袭人成了通房丫鬟。
严格来说,贾珩身旁地晴雯,如今也算是通房丫鬟。
贾珩想了想,问道:“鸳鸯,你和袭人自小一同长大地吧?”
鸳鸯轻声道:“嗯,当初都在老太太跟前儿侍奉着,现在二太太似不大喜着她,大爷可有法子?”
贾珩沉吟片刻,道:“元春大姐姐从宫里回来,就带了一个大丫鬟抱琴,袭人可回了老太太,去侍奉大姐姐。”
袭人假如想当姨娘地心还没有死,那谁也没招数。
不过,看这架势,王夫人对袭人有了一些看法,再想成姨娘就难了。
鸳鸯叹了一口气,道:“那我回头儿问问她地意思。”
“昨个儿,老太太回去后,夜里颇不好受,一直和我说没照顾好四姑娘,让她受了委屈。鸳鸯轻声道。
贾珩道:“府上这些事儿,也不是一天两天了,不提也罢。”
鸳鸯粉唇翕动,欲言又止。
“好了,到了,鸳鸯,你回去吧。”贾珩行到门前,立定步子,看向鸳鸯,笑了笑道。
“那大爷慢走。”鸳鸯轻声说着,然后目送着对面地少年,转身离去,幽幽叹了一口气。
当初,这少年还说将她从老太太身边儿要到房里去,现在一月未归,竟浑似没事人同样。
贾珩回到宁府,内花厅之中,灯火通明,说笑之声不绝于耳,待步入其中,却见秦钟正与秦可卿叙话,尤氏在一旁坐陪。
秦可卿起身,迎了上去,笑道:“夫君,回来了。”
秦钟起身唤道:“姐夫。”
贾珩点了点头,在一旁落座,接过晴雯递来地茶盅,问道:“鲸卿,这是刚从学堂回来?”
说话间,端详了一眼秦钟,那个唇红齿白,面容清秀地少年,许是最近晒黑了一些,已见着一些英气。
“学里放了两天假。”秦可卿在一旁笑道,然后看向有些腼腆地秦钟,道:“和你姐夫说说,学堂里地事儿?”
贾珩笑了笑,道:“讲武堂里地教头,都教了什么?”
讲武堂中教头,都是贾珩托蔡权从京营中寻来地一些低阶将校充任。
秦钟被贾珩盯着,脸颊有些泛红,轻声道:“先教了一些打熬力气地法门,射箭也学了一些。”
贾珩道:“慢慢来,先将身子骨打熬健壮了,再习练武艺不迟。”
秦可卿轻声道:“我看着都健壮了许多,爹上次说,鲸卿是不是读书科举更好一些?”
“也要有个好身子,过了年,再到崇文馆学制艺文章,当然主要看他地兴趣,是习武有趣一些,还是科举好一些。”贾珩轻声说着,笑着看向秦钟,问道:“鲸卿将来想从军还是科举?”
秦钟抬头看向贾珩,眼光明亮熠熠,说道:“我……我……想学武从军。”
许是这几日地射箭游戏,让这位形容秀美,恍若女孩儿地少年,起了一些兴趣。
贾珩笑了笑,道:“学武也行,不过该读书还是要读书地,否则只做那有勇无谋地赳赳武夫,可是没有什么前途可言。”
秦钟重重点了点头,应了一声。
秦可卿叹了一口气,妍丽地玉容上有着几分惆怅,轻声道:“夫君,爹爹想让鲸卿科举入仕。”
贾珩笑了笑,道:“过几天,我空闲下来,就去拜访拜访岳丈。”
秦可卿点了点头,问道:“我听尤嫂子说,西府大姐姐回来了?”
“是啊,回来了。”贾珩看向尤氏,在那双温婉如水、含情脉脉地眼光停留片刻,道:“明个儿,估计大姐姐会过来,你们好好说说话,她在宫里这么多年,也挺不容易地。”
贾珩说完,也不再多言,在晴雯地引领下,前去厢房沐浴。
……
……
翌日,内书房,冬日地晨光穿过轩窗,将少年颀长、挺拔地身影,投落在书案之上。
贾珩搁了笔,将书就操典文字地簿册摆拢好。
一大早儿,探春从外间进来,少女换上一身淡红色绫罗裙,英秀眉眼之间带着笑意,唤道:“珩哥哥。”
贾珩笑了笑,抬眸端详着探春,说道:“三妹妹过来了。”
探春迈着轻盈地步子,行至近前,好奇问道:“珩哥哥,今日是要出门坐衙视事了吧?”
贾珩道:“嗯,等会儿出去,刚刚着人唤了族里几位爷们过来交待一些事儿,之后就前往南城大营。”